端午假期，難得有空就回了一趟老家。聽說我們能在老家待兩天，母親在電話里就樂起來，聲音里透著高興。
車子拐過了一道山彎，熟悉的小村莊映入眼簾，綠油油的玉米苗迎風招展，匍匐在地的瓜苗蜿蜒著綠意，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。在林蔭小道的迎接下，終于回到了心心念念的老家，母親掐準了時間一樣，已經在家門口等待了。遠遠地就看見她在門口張望。一會兒走到門口的老樹下，一會兒又徘徊到鄰居家門前，左看右望，東瞧西瞅，看得出等得很焦急了。當他看見我們的車時，那張黝黑的臉上立刻舒展笑顏，然后快步迎上來。“快下車吧，飯都做好了。”車子停定，母親迫不及待地拉開車門，笑容滿面。
“又買東西，瞎花錢嘛，明天給帶回去，我啥都不缺。”見我們拎了東西，母親和以前一樣，把我們數落了一通。“給你買的衣服和鞋，人家不給換，你那鞋的鞋底都快磨破了。”母親特別節儉，一輩子不舍得給自己花錢，不舍得吃，也不舍得穿。一件衣服能穿好幾年，她有件純棉短袖，衣服越洗越大，越穿越不合身，卻舍不得扔，穿在身上像件罩衣。母親曾嘗試給扔掉，她發現后立刻又從垃圾堆里給撿了回來，還生氣地責備我亂扔東西。鞋子更是不穿到磨破腳底是絕不會扔掉的。她腳上這雙運動鞋，鞋底距離磨破也就一層之隔，再不換恐怕要磨破腳。
“我在家有吃有喝的，以后別亂花錢，你們過日子哪里不要花錢。”母親從房前念到了屋里，我們已經習以為常。吃完飯與母親在小院閑坐，她端著那個“老古董”茶杯，喝著粗茶葉泡的茶。這個茶杯我已不記得她用了多久，是個搪瓷缸，缸面上的畫已經被手掌磨沒了，杯身上也掉了瓷，顯得銹跡斑斑。她卻用得得心應手。捏一小撮茶葉，倒一杯開水，再把同樣斑駁的茶杯蓋往上一蓋，喝茶時悠閑地沖著杯口吹一吹，破茶杯也不影響她怡然自得的心情。
在家陪了母親兩日，她把后備箱塞得滿滿當當，目送我們離開。等回到家從后備箱把東西拿下來時，我發現放青菜的塑料袋里有一卷紅紅的東西，扒開一看是一卷一百塊紙幣。不用想，肯定是母親的杰作了。她總這樣，自己省吃儉用，卻把錢偷偷塞給兒女。看著那卷紙面有些毛糙的錢，我知道這錢在母親的包袱里藏了多久。（動力能源中心 王江龍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