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午節近在眼前，打電話給母親讓她不要包粽子，我們買了帶回去。母親卻說不要亂花錢，她已經準備好食材了。母親年事已高，考慮到她的身體情況，作為子女的不愿意讓她受累，母親卻總不舍得兒女花錢，能做的事情堅持自己動手。因此逢年過節，母親從不閑著，通常要從節前忙到節后，不亦樂乎。
端午節雖沒有春節那么隆重，在老家人的心中卻也是沉甸甸的，也要為迎接這個節日忙碌兩三天。母親是個很有儀式感的人，每個節日，無論大小，她都要認真準備。流程大致差不多。首先是把小院徹底打掃一番。“家門干凈福自來”。這是母親常念叨的話。她是個閑不住的人，每日清晨小院里都有她彎腰灑掃的身影。過節時，更要將角角落落“翻個底朝天”，似乎不把灰塵清理干凈就不罷休一樣。因為母親愛干凈，家里一年四季都是亮堂堂、整齊齊的，哪怕布置樸素，住著也十分舒服。
打掃完小院，接下來就要準備過節所需的食材了。端午節最重要的是粽子、蒜頭和雞蛋。在我們當地，端午節要給孩子煮雞蛋和蒜頭吃，有驅邪避疫的寓意。母親喂養的母雞年年下蛋，雞蛋她舍不得吃，統統攢下來，我們回去時就讓給帶上，盡管說了許多次讓她自己留著吃，母親卻總舍不得，總把最好的留給孩子。蒜頭也是自家地里的蒜苗剛成熟的新蒜頭。
母親的菜園里少不了青蒜，天熱時，蒜頭長好了，母親就把蒜頭挖出來，晾曬干。煮一部分，再給我們帶走一部分。包粽子，她也變著花樣。除了傳統的純糯米粽子，還有豆沙餡、紅糖餡、紅棗餡、咸肉餡，還跟著網上學包冰皮餡呢。等我們回去的時候，母親已經準備好一切。
那一天，村子里的其他人家也近乎是家家團圓了，吃飯的時候，各家各戶的煙囪里飄起炊煙，小院里飄出飯菜香。一家人津津有味地吃著熟悉的味道，節日的美好在味蕾里封存。
假期是短暫的，因此離別來得也突然。過端午時，在老家頂多待上兩天就要返程。母親早已準備了許多東西給帶回去。粽子、雞蛋、蔬菜，把后備箱塞得滿滿當當，還覺得給的不夠多。在母親的目送下，我們緩緩歸去，載著滿車的香味再開啟新的旅途。（計量檢驗中心 李軻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