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年端午節，街頭巷尾攤位上擺滿了艾草、香囊、粽子等琳瑯滿目的端午禮品。望著那各式各樣的粽子總能帶著我回到那朦朧的童年時光。那時的端午節，總能讓我興奮上一月有余，每一份粽子，每一縷香味，都記載了時光的芬芳。
每年的端午節，也正是農村夏忙的季節。炎炎夏日，正是人們搶收小麥、油菜、插秧、種玉米的日子，可謂一天閑時間也沒有的，但是端午節卻是個例外。我記得端午前一天，母親便會抽空領我到渠邊采摘粽葉，帶回家中把粽葉洗干凈并浸泡許久，需提前把糯米用水浸泡一個晚上。
最令我迷戀的，則是母親包粽子的時刻。我們坐在了老屋下的圓桌旁，母親先用指尖捏著粽葉一旋，卷出個漏斗形，隨手舀入一勺糯米，再放一顆紅棗，最后再蓋上一層糯米，輕輕壓實，把粽葉對折折回，把線在掌心繞兩圈，指尖一壓一拉，粽葉便被纏得方方正正。母親那熟練的手法，仿佛在細心打磨一件工藝品，將所有祝福都藏進這小小的粽子里。粽子放入鍋里煮著，灶膛中柴火噼啪作響，水聲咕嘟咕嘟，鍋里冒著熱氣，粽香則裹著水汽散出，彌漫整個老屋。待到母親掀開鍋蓋時，剎那間，一屋子熱氣裹挾著濃郁粽香撲面而來。剝開墨綠的粽葉，只見飽滿的粽子露出晶瑩柔糯的身姿，入口清香軟糯，甜意直透心底。我捧著粽子小心翼翼地咬上一口，軟糯中帶著嚼勁，大棗的香甜早已滲入每一粒糯米，簡直是人間美味。
端午節的村巷里總是熱鬧的。孩子們戴著香囊，手里拿著粽子在村里瘋跑，比誰的香囊漂亮，比誰的粽子好吃。大人們則拎著竹籃，里面裝著剛出鍋的粽子給外孫，祝福外孫們健康成長，到外一片熱鬧喜慶的氛圍。
如今市場上粽子品類繁多，然而縱使嘗遍所有粽子，也再難尋回兒時的味道。端陽的粽香，是歲月釀成的詩行，寫滿了對童年的眷戀，以及血脈間永恒的親情。那粽香飄搖，分明是母親用心熬煉出的美食，繚繞在歲月的長河中，也悄然飄入了我記憶的深處，是童年最綿長的回憶，也是生命里最持久的依戀。（內保服務中心 王利紅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