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眼間，已經霜降好久了。霜降吃柿子，是許多地方的習俗。據說，柿子有很多營養，吃了養肺、清熱、潤燥……其實我都不太清楚這些道理。只是很小的時候，在這個收獲的季節母親總會提醒我，柿子不能多吃。
周末與母親視頻的那頭，是母親的笑臉。她翻轉攝像頭，“家里的柿子樹豐收了，快看看。”將我帶到了小時候十分熟悉的柿子樹面前。該怎么樣形容這樣的收獲呢？黃澄澄的、金燦燦的天地，讓人僅是看了就平添歡喜。
小的時候，母親常常會給我做柿子盛宴。柿子的果肉香甜，放到軟爛的境界就更是出神入化，入口綿軟醇香，讓人難以忘懷。柿子樹下，總有孩童們期待的神情，母親也理解，每次摘柿子時都將樹上最甜的那個給我，剝開薄皮，吸一口香甜的汁水，整個人都變得恣意起來，就連柿子皮上帶著的絲絡也不能遺棄，我們總是既狼吞虎咽又分外珍惜謹慎的分享著第一個鮮美的甜柿子。
但新鮮的柿子存放的時間是很短的，柿子樹勤勞，結滿了黃澄澄的大柿子，收獲的人們也勤勞，將它們合理的利用、妥善的保存。母親是善于做柿子餅的，將新鮮的柿子剝皮，用熱水燙一遍，放在陽光充足的院子里晾曬，干了之后再用干凈的繩子捆上，并列成一排，橫掛在房梁上，房梁下就總會駐足許多貪吃的孩子，母親總是笑著解下一個帶著白霜的柿餅，心滿意得的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被無數的贊聲淹沒。每每憶及此時，我便感慨，勞動人民的智慧在美食制作上總是首屈一指，沒有人知道誰是第一個這樣做的，但這傳統和做法卻延續了一代又一代，吃不完的柿子被做成了柿子餅，掛曬在家家戶戶的門前，紅紅火火、事事如意。
長大后，我便不再滿心滿眼都是院子里的柿子。心里想著當下時興的車厘子，顧念著冬季第一茬的草莓，有時還十分熱愛熱帶的菠蘿蜜，記憶里的柿子似乎在我的水果名單里漸漸遠去。很久很久之后，再次在超市里看到柿餅的時候沖動買下，卻不是記憶里的那個味道了。是啊，人長大之后的口味會變，歷經的故事里會藏著歲月的沉淀。
直到在母親的視頻里，又看見那棵為我的童年做了極大貢獻的柿子樹，和院子里照舊往常一般晾曬的舊年柿餅，味蕾才告訴了我何為想念。這份來自家鄉、來自童年的想念，是無可比擬的，是不能替代的。
柿柿如意時想念，愿得歲月如從前。時光不必少年來，自有鄉愁上前去。（計量檢驗中心 郭偉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