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悠悠歲月中,盡管一切被遺忘的那么快,一切變化的那么快,但總有一些記憶如刻痕一般銘記在生命的深處,時光的浪花無法腐蝕它們,歲月的打磨無法磨滅它們,它們足夠溫暖我們漫長的一生。對于我而言最為難忘,也永不會忘記的就是出自母親之手的愛的味道。
我有一個被愛包裹的童年,即使日子過得清貧,沒有山珍海味,也沒有華麗衣裳,吃的是粗茶淡飯,穿的是打著補丁的衣物,但心靈上的富足足以抵擋一切的苦難。
母親是一個經驗豐富且富有想象力與創造力的“廚子”,她操持著一家老小的飲食起居,卻依然有條不紊,無怨無悔,把我們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條,尤其在“吃”的方面,總是想方設法給我們做最好的。
我們家有大片的菜園,一年四季種著新鮮的蔬菜,這些菜園一部分滿足我們日常生活需要,一部分會被母親拿到市集上賣,再換回一點肉、一點油等物品。因此我們家的餐桌上炒時蔬不斷,還有菜油餅、蔬菜疙瘩湯,煮面條時也有一把青菜。這些菜經過母親的精心烹飪,味道極佳,讓人食指大動,而除了管理好自己的菜園,母親還養了一群雞,目的也是一樣,一部分用來給孩子們補充營養,一部分拿去賣了換錢補貼家用。每年母雞所下的蛋都會變成炒雞蛋、蛋花湯、荷包蛋送進我們的肚子里,而公雞則會在逢年過節時變成一道難得的美味。在肉類并不豐富的過去能吃上一頓肉是非常奢侈的事情,但每年秋天,母親都會堅持給我們做一頓小雞燉栗子。
深秋,山里的栗子熟了,一顆顆帶著刺卻飽滿的栗子成為人們改善伙食的好東西,所以每年人們都成群結隊地到山中去打栗子,母親也是一樣。清晨,拿著一根頂部開叉的竹竿,提著籃子到山中,一頭鉆進野生栗林中舉起高高的竹竿把一個個喜人的栗子打下來,母親在前面打,我們在后頭拾,慷慨的大山贈予了我們無窮的美味。金黃的板栗肉被母親耐心地剝出,再與雞肉一起燉煮,香味彌漫在我們家的小院中,一群饞嘴的孩子早在鍋前等候。
我總以為母親有一雙能化腐朽為神奇的手,這雙手可以把普通的食材變成令人久久難忘的事物,但后來我明白母親并沒有這樣神奇的力量,她只是把愛烹制成佳肴,喂飽我們的胃也喂飽了我們的精神。(計量檢驗中心 文航)